世人#tag聂永真
聂永真/ 37岁/ 狮子座/ 摄影/ 符号/ 几何/ 简单/ 永真急制/ 设计师/ 天王天后唱片御用/AGINo.1@Taiwan / 手遮脸拍照定番/ 不屑脸有点帅气/ 螺丝钉刺青
设计发浪#tag聂永真
谈到设计就很跩/ 设计以外亲和力满点/ 宅/ 个性是邻家少男(?)/ 很懒/ 占星魔人/ 半夜做设计会唱台语歌or讲外星语/ 永真急制深夜瑜珈教室(副业) / 鸡屁股大辣
这次我想#tag他的不是那些已经被说到烂的作品设计概念,而是试着#tag他设计其他的这些哪些。
设计发浪(下简称浪):
从以前新人时期囫囵吞枣接案到现在有选择性,甚至可以自信地只提一个自己最喜欢的提案(比如说像是王志弘那样不改图的规矩业界都是知道的),能到这样的地步是否与得奖或是成为AGI会员有关?
聂永真(下简称聂):
我觉得讲地步有点奇怪,应该是习惯问题,以前新人时期比较纵容客户配合修改,多年前有次跟王志弘一起接受采访,知道他不改图的规矩后,我也在思考自己的处理方式。但我觉得跟得不得奖没什么关系,应该跟业界资历有关。无论是否得奖,在业界久了,加上做到一些重要的案子,就算没有得奖,也能渐渐掌握案子的发言权与控制权。
浪:所以现在几乎不会有被客户打枪的经验了?
聂:去年还是有一两本阿!被客户打枪时我会凭良心去想是不是这样做会更好,如果觉得自己不认为可以做的比第一次提案的时候更好(即使客户觉得是更好的),我就会很客气地请他们找别人做。我觉得第一次提案基本上就是当时我认为最好的状态。
浪:记得你在”不妥”杂文集里有写过曾与一位客户合作到后来“分手”,把设计全部送他,请他找别人合作。也是因为对方要求改图而无法合作吗?
聂:我想王志弘也是一样的,在设计的大体结构不变动的前提下,修改当中的文字内容是OK的,但我觉得以专业来说,内容顶多是一校甚至到二校就应该要修正完,那次是5年前的一个案子,其实设计的主结构没变,但文字内容我记得修改了将近20次,觉得是很不专业的表现,到最后实在很烦才会写了那样的信。
(翻摄第25届金曲奖颁奖典礼)
聂:但是得奖并不等于什么捏(笑)浪:上次我到学校演讲,看到校园中庭大大耸立着“本校设计系学生荣获德国IF、红点设计奖!X金X银、Best of..….”,在媒体喜爱报导“台湾之光”新闻的推波助澜之下,我知道有些学校甚至规定没有拿到一个红点或IF设计奖就无法毕业。许多学生会认为得了国外设计奖便是认证自己是“够格”的设计师的一个tag。你认为得奖对你而言的意义是什么?
有些设计公司会以得了多少奖来当做自己公司被客户检视的credit,但其实得不得奖对我来说有点其次,我不觉得这些奖项能当做什么说服客户的证据。得奖作品虽然都可以说是好设计,但我不见得对那个得奖作品会有“感觉”。以产品设计来说,进入市场后,得了红点或IF的设计奖在消费者心理会有种像是认证奖章的感觉;但平面设计来说,视觉表现艺术范围很广,“感性”地去谈喜不喜欢这个设计也会有很多可能性,得奖的设计可能是在商业上水准很成熟的东西,但我喜欢的反而是一些很art、像是东京TDC那一挂的作品。
那一挂的人可能不爱参加比赛,也无感于红点、IF,也不会想去拿那样的奖。还是看作品本身屌不屌,如果真的不错,自然就容易被很多客户需要,作品逐渐增加的状况下,名字自然会耳语传播开来,被很多人强调他的重要性。
#tag刚刚好的设计
与莎妹剧团合作的《be wild:不良》
聂:台湾的平面设计,尤其在装帧、印刷这一块在近年蓬勃发展,我会写出这句话是因为常写OKAPI,很怕在分享自己的设计概念时总是过度强调自己使用的工法,其实我觉得这是每个设计师应该都要会的知识,提到基本的没有问题,但讲太多就俗气了。浪:你曾在博客来OKAPI分享“be wild:不良”设计文章当中提到,”装帧是一种“如何使用技术”的概念,我们不需要特别想念。今天刚上架的东西,明天就可以预期有一百份不同的变形复制体,谁都可以做得更过,甚至走火入魔;我们都应该更专心在谁先把这个形式做对做得刚好,这是一开始就有的潜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出现?
花俏的东西,视觉上很抢眼,有些人的确使用得很适当,但有些人使用了太多工法,让消费者觉得,看起来酷炫就等于设计做得很好,对设计做久的人来说,其实不尽然如此。在做“不良”这本书时我只是把工法应用在我觉得适当的地方,其他就是看设计美感。一方面要避免自己写出来的结构跟其他设计师雷同,一方面担心设计说明因过度强调某些层面写得滥情,所以把心中的话说出来而已。真的不要提起太多工法,其他在art sense上的表现我觉得更重要。
浪:所谓“刚刚好的设计”我想对每个客户或别的设计师来说可能标准都会不同,对你而言是否有一个可以被量化审视的标准?
聂:我不确定耶。不确定是否有一个可以被审视的标准。但我觉得一旦有两造的标准,就是设计师跟客户的标准在同一个案子底下存在的话,对我来说应该要以设计师的标准为主,才是比较准确的。(浪:太好了,我也这么觉得!)
#tag定位
与莎妹剧团合作的《不在:________博物馆 Absente:Musée de ________》
聂:hmmmmm(稍 微沈吟一下),我会觉得舞台剧的视觉是可以很好玩的。刚好《莎妹剧团》也是放很开、某种前卫类型的剧团,所以才会一直跟莎妹合作。如果要我做什么…. (浪:商品型录?)…什么表演工作坊之类的我可能就做不好,因为是不同挂的东西。我绝对相信客户与设计师会群聚合作就是因为他们气味相投。浪:如果平面设计的载体不是唱片或书籍,你还会想做什么样类型的平面设计?
与莎妹导演Baboo合作一直都是很直接的沟通,比如说他有自己的想像,有时候看到稿子后会打来问我这样调整一下是不是会比较好?我可能就会直说没有噢,不会比较好。真的有比较好才会改给他,非常直接的讨论,没有谁打枪谁。
跟他合作一开始也只是客户与设计师的关系,但因为发现他sense非常的好,慢慢地越来越熟,就会非常甘愿的为他做很多东西,他是特别的,甚至有时候都不知道他有没有汇钱给我(笑),其他剧团可能就正常开价、正常工作模式。同时我也感谢他提供很多机会让我可以跟他一起玩出很好玩的设计。我们比较像是一起创作一些东西的伙伴,不是客户与设计师的关系。
相爱的七种设计
聂:对,Baboo是视觉企画,我做海报设计。我们会讨论要怎么合作,他去安排所有的摄影,我再去组合出我们要的结果。像黎焕雄导演的音乐剧“向左走向右走”他也是做企画。(浪:但他本身是莎妹的导演耶?)他这一两年开始接这样的案子,可能觉得为自己的退休生活着想,万一哪天剧场导演做不下去还有饭吃吧!(笑)浪:陈宏一导演最近有部与设计相关的电影“相爱的七种设计”,海报便是你与Baboo的合作吧?像这样一起为某个客户合作的案子多吗?
浪:那你会想做我刚说的“商品型录”的案子吗?
聂:我闭着眼睛都可以做很好阿!(大笑),我不会说没兴趣是因为我有自信可以排版排的比别人美,只是说这对我没挑战性,排完了看起来是个有水准的型录但然后呢?我也不会想把它当成我的作品。
浪:以平面设计接案来说,为客户做完案子后可以拿来当自己作品宣传,还是说也会有必须保密不能说的状况?
聂:我的状况可能比较特别,现在很多人来找我是希望能在他们的作品上#tag我的名字。唱片或书籍在版权页的地方一定会放设计师的名字,所以刚好这份工作比较特别是能够具体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如果说今天服务的客户是像你刚才说的商品型录,或是诚品的店内杂志、DM等,那个即便做得很好看也没有空间放设计师的名字。所以我才会觉得有那么多新的平面设计师对唱片或出版产业有憧憬,因为唱片跟书是文化传播的工具,可以很快地把你的名字传播出去。
浪:曾在网路的接案外包网上看过很多离谱的价格,比如说一个设计案200元之类,但实际查过平均价格,其实也是低到很可怜的设计费,这或许就是目前一般平面设计师接案均价也不一定,你怎么看待这样的状况?
聂:我认为设计师的品质不一样,自然就会有适合他的客户。以LOGO来说,有200元也一定有200万想请设计师做,客户出的价格反应回来就是自己的品牌价值而已。(微笑捻须)
浪:有些平面设计师在不同的载体上也表现得很突出,比如说像是与庙宇跨界合作,把妈祖拿来做设计的元炳荃,他让设计彻底融入一般民众的宗教信仰里,但在所谓的设计媒体或设计杂志取材上,似乎远不如做流行唱片或书籍来的注目度高,你觉得这当中的原因,是否真的因为载体不同,设计师本身就比较不容易被注目与讨论?
聂:我觉得的确跟做的东西有关系,唱片跟书在媒体取材上是一个容易讨好的题材,当然庙宇的跨界设计也是一个讨喜的方向,但假设我三者都做,绝对是唱片跟书所能够发挥的艺术价值最大,因为跟神明有关的设计面对是更广大的群众,不可能把那个距离感做得太强悍,必须要缩短跟群众之间的距离,所以在设计上势必要有一些更通盘的符号妥协,对一般人来说,这三者都摆在面前硬要比较注目度,一定会选择一个最符合阅听人期待的东西来说嘴,但当然事实上是不公平的。
聂:应该是说把之前做过的书,换“纸”来重做一次,保留原本的烫金、印白墨、车线等等工法,因为一般作品集呈现方式就是把设计完稿印在纸上,你却无法触摸到当时这件作品的质感。所以我们挑选了一些书,用这样的方式让读者可以直接“感觉”到作品,而不是只有视觉。浪:“#tag没有代表作”的精装版里听说是把做过的作品材质在这本书里重现?
浪:所以如果有机会想把过去做过的案子拿回来重新诠释的话,是否有一些作品希望他消失重新做一个新的给他?还是这不能讲?(笑)
聂:真的有后悔的东西的话,如果可以回到当初我会希望直接推掉而不是重做!希望他不曾存在过。(浪:是因为现在比以前进步了,所以看过去的东西不顺眼吗?)其实不是,现在有比较多的决定权,但过去其实有很多案子都有必须与客户妥协的部分,新人时期适应客户需要比较多的时间,最后才会知道是不是能长期合作的对象。现在经验多了,在接案当时就会审慎评估,所以失败率就会低很多。
左为上一代(?),右为王志弘设计过后版本。
聂:我很喜欢罗兰巴特的“恋人絮语”,他在讲很多恋爱的东西却非常解构,是一本心理学跟语言学结合在一起的书。之前的封面比较上一代(?),但后来王志弘重新做了一个封面现在很美,所以就没有遗憾了。CD的话,之前因为很喜欢李玖哲的歌,但他之前专辑是找他朋友做,倒也不是说丑只是感觉稍微少了点什么,所以主动打电话去华纳毛遂自荐说我想做他的专辑,后来做了两三张。浪:请为我们推荐一本/一张封面你觉得很丑但内容你很喜欢的书/CD。
浪:目前从海外来的案子多吗?
聂:如果你的海外指的是香港、大陆的话那还蛮多的阿(笑),华文区还蛮多的啦,以外的就比较少。之前有个五十岚威畅在台湾演讲的海报是东京的town art来找我做,但台湾还是有一个窗口。
《I See Languages》董阳孜「妙法自然」展
聂:个展的话,目前也没有这么多心力去规划,而且作品量还不够,(浪:真的吗?你可以拿出枱面的作品非常多哎!)因为我还是会想要筛选阿,以“#tag没有代表作”来说,可能原本做过100件作品,选进书里剩50件,个展也许就剩下30件之类的。但我觉得毕竟我的作品很多人都看过也在市面上买得到,真的要做我会做一些更偏向实验性创作、art的东西,像是之前参加董阳孜“妙法自然”展览我做了“I See Languages”那样的视觉实验创作,跟我在LA驻村玩的东西类似,关于语言藉由视觉表现等等,这样展览才会有意义浪:会想办自己的个展吗?
聂:不一定是必备元素,但目前的案子有许多都是主流唱片,因为要宣传歌手势必要有摄影师拍摄这个人的肖像,而我觉得设计师必须要为如何呈现肖像做定调,这也是为什么会跟这么多摄影师合作的原因。认识了之后就会了解摄影师的派别,才会衍伸到之后我会想帮那些摄影师出书。有可能做流行唱片的关系,所以我对影像类的视觉会比较敏感。浪:目前以永真急制书系来说,你选书都是摄影集(tokyo boy alone、编号223)而我发现在不同的设计案里你也与不同摄影师合作,对你来说“摄影”是构成你设计作品里必备的元素之一吗?
設計发浪提供
浪:那你自己会摄影吗?记得你之前似乎有代言sony 相机?
聂:那其实也不算代言,算是一种合作,拿着他们的相机拍看看,我真的没有会特别想要去拍照的冲动,但如果有比较闲想要拍照的时候,当有想上传脸书或flickr 的念头时,一定就会想好要怎么拍,拍完也会再去做调整,像是sony上次的合作,他们公布的照片都是我挑过且设定过光感的照片。随便拍的话就不会想上传。
永真的摄影 《我的》
永真的摄影《早晨》
浪:是否有一天会办自己的摄影展?
聂:如果真有那一天办摄影展可能要先筹划个一年吧!(笑)而且那一年我都不要工作就专心拍照这样。(浪:甘五抠零?)要做就会想要做到最好。之前去LA驻村会随便拍拍,比较像是设计师的参考资料搜集。但我觉得这件事情一点都没有卖点吶,我又不是摄影出身,到底who cares我的摄影阿!!(笑得花枝乱颤)
设计发浪(以下简称浪):
一般设计师多半都会有自己的官网,放自己的设计作品,简单说明设计概念。但至今你好像都没有官网?唯一比较像是官方设计曝光的地方是你的flickr,是有特别的考量吗?
聂永真(以下简称聂):
我有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只是最基本的原因就是“懒”,加上实在也没什么时间去规划。真的要做就会希望找一个网页设计很强的工作室去帮我桥到好。有时候海外来一些邀请也会希望看官网,浏览历年来的作品,这时候我会寄自己的portfolio档案给他。
浪:作品的设计概念似乎每每都是等到有媒体访问提到,或是因为行销考量才会在类似博客来OKAPI的书籍设计专栏提到,你是否是一个不喜欢解释设计概念的设计师?
聂:我觉得对一般消费者而言设计真的不需要太多解释阿,我们设计好唱片或书本出去,不太可能另外夹一张设计概念说明给他,实际附上那个东西就多了,除非是新闻稿需要。我觉得自己做唱片或书本这样的作品,是比较感性的设计,很多时候更是抽象的视觉,即便你讲出一篇多冠冕堂皇的概念,没有触动到消费者就是不会买,这是一种“感觉消费”,买的是一个不是具体说死的东西。
有时候我读别的设计师的概念说明,读完都会觉得好空虚,比如说以蓝象征一种自由红色象征热情什么什么的屁话who cares?大众会这样感觉就会感觉不需要设计师特别去说。那样的说明都太浮夸了。像在okapi写我会尽量避免设计师自high的说明,比较朝向我读这本书的感觉。
做林宥嘉的“大小说家”或田馥甄的“渺小”会提到一点设计概念是因为他们面对的歌迷变得更广大通俗,需要告诉他们梗在哪里。像林宥嘉的“大小说家”,能以主流歌手的身份让设计师玩那么多虚构抽象的设计,不仅让歌手的质感加分,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tag文字
为《大志THE BIGISSUE》 设计每期封面
聂:很有兴趣吗?没什么感觉但我知道我很会写阿!(笑)需要写的话我会写,但真的不是自己很喜欢写,可能是因为以前当文案时的训练。文案的文字组合我觉得是另外一种“文字语句设计”,你会去考虑什么样的文字组合比较有强烈的记忆点。浪:你在文字上很有自己的想法,实际上也出了一本“不妥“是因为你对文字创作也很有兴趣吗?
《不妥》聂永真杂文集
聂:其实我觉得刚刚好耶。年轻时在plurk可能会比较肆无忌惮地乱讲话,但现在在脸书也许因为年龄增长,个性也被修正得非常多,说话的时候会想着是要对谁说话,是否有意义,学着去控制这句话是不是要被发表出去。当然平常想讲垃圾话的冲动还是很多,但我习惯不说出来,对我来说是自然而然变成这样刚好的状态,多方成熟的考量就成为现在的样子。浪:看”不妥”的时候,就觉得读你的文字是种享受,包括你提到即使只是上传照片到脸书都必须调整过,我想文字更是需要考虑。如果上传这些东西到网路社群都需要经过一番思考时,是否会觉得现在的自己丧失了随便就能发表什么的自由?
浪:做唱片设计的时候也会一起发想文案吗?
聂:我出道是因为永真急制那本书,当时还是新人的时候有几个案子就是设计与文案一起,但后来我发现视觉做完还要想文案真的很崩溃,我无法同时兼顾,所以就会慢慢朝向只接视觉设计,文案由企画提供。但最近我有接一个案子是大陆歌手梁晓雪的唱片文案,只写文案不做设计就觉得蛮有趣的,做起来很开心!
浪:现在似乎不管什么业界都向大陆靠拢,你觉得台湾平面设计也有这样的现象吗?
聂:现在应该是广告公司到大陆发展较多,平面设计师还好。有时候我们泛说大陆的平面设计不妥是因为大陆的平面设计呈现非常M型化,一线城市里有很多巨强的设计师没有被认识,光是AGI 就有10几个。当然大陆的人口多,比例上来说会这样也不甚意外。
#tag过气
《#tag没有代表作》精装版于诚品信义店开卖限量200份销售一空
聂:没有退路,就是不做设计了阿!过气了就退休,想办法做些生意之类!(笑到岔气)浪:做设计服务的人难免会面临没有人要来找自己做案子的时候,有想过哪天自己过气的时候有什么退路吗?
浪:那有规划自己的退休生活吗?
聂:真的没想过这件事耶,我可能会先办法存够足够的钱,然后就到处游山玩水喝咖啡、养老啊~之类的(大笑),既然过气了就不会创作了,因为创作出来的东西也是过气的,既然不被需要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潇洒甩发)我希望我自己能够意识到自己过气那一刻然后就知道该急流勇退。
#tag社会
《The New York Times学运广告》
聂:我觉得身为公民,对这个社会都有一定程度的责任,即便没有这次社会运动我还是会找机会为这个社会做点事情。我用专业在这次社会运动帮上忙,这个排版当然会有我自己处理设计的偏好,但不会变成我的作品,变得太有风格。要面向全世界发声,能做的就是尽量精准,把他桥好。浪:前阵子的318学运邀请你做了The NewYork Times的广告页面设计,而引起社会广大的回响,如何看待平面设计未来与社会连动的关系?
当时4AM(募资义工团队)的LOGO先公布时,有些在纽约当地的台湾设计师就批评说“主视觉就只有这样?”、“抢着做这个设计还不就是想红?”等等,说实话当时真的觉得很X(消音)who cares?我就只是在帮忙把事做好。根本不需要靠这个来炒作什么。
一开始是有一个不认识的网友寄信说他认识那个募资单位,想邀我去帮他们做设计。但我也很怕自己会被归类成沽名钓誉之辈,所以迟迟不敢答应,但对方真的很希望我可以用自己的专业去帮助这个广告桥好,希望我可以把心放开一些。后来我才厚着脸皮试着写信去给募资单位说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帮忙,一开始还没说自己名字,只说自己是平面设计师,如果有找到人帮忙就没关系。募资单位就回我说已经有找到人合作了,谢谢我的热心。我就说好啊,那希望可以一切顺利!加油之类的,可能是那位网友去跟募资单位说了有写信给我的事情,他们可能也google了一下我的资料,又过了半小时才询问我之后的纽约时报广告可不可以请我做。所以根本也没有人是抱着什么利益或是别有居心地想操作这件事情,大家都是很热心客气地想帮忙!
在纽约时报我只是做了一个广告怎么可能就会声名大噪而获得很多做设计的机会?更何况我又没放我的名字,真想要成名就是把自己作品做好,丢到国际的设计圈去展现自己,被肯定了之后自然就会有很多国际的案子来。我只是希望能去为这件事情尽到力,把我讲成这个样子这些人的心思都歪掉了吗?更何况当时最终广告的设计根本还没出来就急着抓着LOGO批评,真的有点不厚道。大家都是为这个社会做事,如果我的名字能帮助学运获得高能见度,这是我很乐意去付出的事情,也是一种正向的帮助,那些扭曲人心的部分从来就不存在。
浪:之前看你脸书曾提到台湾很多选举看板各自林立街头,我也曾拿台湾选举看板与日本选举看板两相比较,在设计发浪得到很多回响,你怎么看待台湾的看板文化?
聂:其实这算台湾的一种特色吧!这样的招牌型式、尺寸不一是蛮酷的,我觉得不用特别去改正什么,那是台湾自己的样子,但可能需要被修正的是招牌内的排版与设计。很多外国人来台湾看到这么多招牌就会很兴奋阿!(浪:像之前日本的字体设计师小林章来台湾也是疯狂拍台湾招牌字体),对阿,这是台湾的特色可以保留,但里面字体选择应该要更审慎地去使用。
浪:之前有看你写过一篇文章说想要帮香菸包装做设计,有成功吗?
聂:可能是因为那篇文章被发现,我还真的有被卫生署找去开会,但最后有点无疾而终不了了之,但我也想如果真的做了这件事情,会不会有反效果?因为我一定会把他做很美,然后反而就卖太好危害国人健康!(浪:有可能!)
浪:那是否还有其他在你日常生活里看不下去很想帮他们做设计的地方?
聂:便利超商饮料柜里,很多台湾厂商自己出产饮料的包装都让人软掉(?),一直以来都非常商业、很无感,很多真的都只要随便一动都可以变得很美,不知道为什么都没人去帮他们设计。(浪:但我有些日本设计师朋友看到台湾便利商店饮料包装都觉得很特别耶?),那个应该只是跟日本饮料包装设计很不一样所以觉得视觉上很新奇而已吧?这跟包装设计得很美、很好看是不一样的。
《台北街角遇见设计》小招牌制造店家说明会
聂:我自己是抱持着乐观的态度,这一路走来虽然很多地方被媒体抓到落漆的地方而被大肆批评,但因为台北真的要举办就必须被迫改变,会出现很多新建设与活动,就像水越设计会去做都市酵母计画等,街头巷尾会有很多新设计活动的发生,政府是还有两年时间可以去进步的。浪:2016设计之都你有什么看法?
聂永真负责店家之一:《IJIOPhotoStudio 一丁一口摄影工作室》小招牌
聂:像是都市酵母计画──“台北街角遇见设计”里的小招牌制造、之后也会参与陈永基设计师统筹的一个案子。很多设计团队写了案子,就会开始结合很多设计师一起来创作,接下来就会发生非常多有趣的活动。这都是朝着2016让整个生活环境能有一个进步的空间,我觉得是好的,或许到了2016年真的会有很多不一样。浪:实际参与的有哪些活动?
#tag传承
浪:永真急制另外一位设计师--陈燻鸡做了柯文哲的案子之后,造成很多新闻,包括柯文哲愿意给比稿费、破天荒使用两套视觉设计系统,甚至被外界安上“聂永真之徒”的名号,关于这一连串的事件,你如何怎么看待?
聂:我们是同事不是什么师徒好吗(翻白眼),新闻下标实在太老派了。有些东西我比较有经验的会分享给他,但就只是同事关系。
柯文哲的案子是一开始柯文哲的团队询问我有没有兴趣,但我想与选举政治保持多点距离,所以才推荐了包括陈燻鸡的三位设计师,最后他们选择燻鸡;他虽然在永真急制工作但可以自己接案无所谓。关于你提到的两套视觉设计系统,及其后来另外一方设计师提出的声明争议,我觉得很多时候做设计不需要去争那一时的虚名,就算有情绪也该以大局为重,看的是如何长远地待在设计圈里,时间会证明一切,所以我觉得燻鸡决定不去做后续回应是适妥的。
浪:日本许多开个人设计事务所的设计师一开始会在简介上写自己曾师事某某名设计师,(就是曾在那位设计师的事务所工作),有点传承的味道,你有想过要培养所谓自己的接班人吗?或是去学校教书?
聂:没有想过要去培养什么后进耶,(因为懒),拿一样长的时间来带学生,还不如拿来做出好作品会让我觉得比较重要。我觉得我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在公开场合去对这些年轻学生说一些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不一定是要在学校,技法跟学校老师学,但我会跟你说一些学校不会教的事情。
王明嘉老師的著作《字母的誕生》
聂:有阿,大学的一个教授,王明嘉。我一直到现在都还是很尊重老师,他的英文typography非常强,做设计非常严谨仔细。其实我大学的设计已经很张狂,视觉性很强但不够仔细,看到他做设计的态度与作品会让我觉得应该要重新去检视自己。他有出一本书叫“字母的诞生”可以去翻看看。国外设计师的话,学生时期很喜欢DavidCarson,他就是把现代主义的平面设计全部解构重新排版,但平衡感又非常好,美得像是艺术品,是我们那一代的缪思。浪:那你有对你而言像是师父一样的设计师吗?
仲条正义
浪:但你其实蛮喜欢日本设计师的吧?
聂:工作之后因为服务的范围接触到很多华文字,所以在找参考资讯的时候自然会往日本找,他们是在用所谓的汉字系统当中美感最好的,我很喜欢服部一成,还有仲条正义,他为资生堂做的“花桩”杂志,字型都非常美。
#tag 气场
聂:风格不固定,但我觉得自己的气场是成熟的,是因为当你在做设计时不会去考虑太多要怎么做才是我的“气场”,各种技术都能纯熟应用。气场是一种被别人感受到作品里的氛围,即便是做出来作品风格迥异,但还是会有我感觉存在。决定设计师的从来不是风格,是“气场”浪:之前你曾提到设计师是有设计的“气场”这件事,现在你觉得自己的气场与风格都已成熟定型了吗?
浪:对你而言,你觉得自己的设计作品有台湾味吗?
聂:我其实也没问过外国人自己的作品有没有所谓的台湾风格,虽然很多人会觉得我的作品很洋派。我觉得自己在台湾长大,接受这块土地的养分,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台湾的设计,就像我之前去AGI的年会发表作品,跟欧美设计师的作品排排站比起来,我的作品东方味还是最重。所以根本不需要刻意做这些事情,这本来就是在一个环境自然会被潜移默化进去的东西。
很多时候所谓“台湾风格”只是一种被刻意要做出来给国外看的东西,外国人能不能看懂是一回事,台湾人因为觉得是很日常生活看的到的东西可能也不会有太大的共鸣,我不会刻意为了做的有台湾味而放一看就觉得很台湾的元素,还是以我认为符合时态跟不老派的标准下,适应不同案子做设计。
浪:现在已经获得平面设计最高殿堂AGI 的殊荣,未来下一步还有怎样的目标?
聂:那时一度失去了目标觉得有点空虚….(迎风望向远方)
目前就是期许自己把喜欢的东西做好做酷,同时为社会需要或群众议题带来些有意义的设计服务!(灿笑)